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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美院四不靠中国美育的出路在何方?
国内各大美院的教学体系,目前还停留在从库尔贝、马奈到包豪斯阶段,即从写实主义到抽象构成。这两个阶段主要是强调形象的造型处理,但当代艺术已经不是形象处理的问题,而是精神内容的议题处理的问题,并把这种议题处理为语言学、符号学的文本。
当代艺术的概念重点是有关精神议题的语言文本,就是说,它的语言训练涉及语言学(像能指、所指)、文本学(像超文本、多重文本)、精神分析(潜意识、意识症候)和符号学(像编码、元语言等)问题。
所谓形象处理,指造型的写实、色调的处理、写实变形的表现主义、写实形象重组的超现实主义、抽象的结构、点线面的重组。从文艺复兴到1950年代的抽象表现主义、极简主义,西方的艺术主流是从写实主义到形式主义,这个过程的语言实践的重心是形象处理。但至1970年代的当代艺术,形象处理已非重点。
当代艺术重要的是内容的文本结构。像格林纳威的电影《图西·卢皮的手提箱》,就是符号学作品。从形式主义的抽象艺术到激浪派的观念艺术的总体手段,图像处理的探索就结束了。1970年代的居伊·德波是一个新的开始,他开始以结构主义的文本理念看待艺术,尤其是他的理论及其电影《景观社会》。作为思想家及艺术家,德波的《景观社会》开始了一个新的方法论,即一切景观、影像及仪式都看作消费社会的文本。
国内的美术学院近十年也在变革,但这种变革整体上仍处在由19世纪中期欧洲的美术学院的写实主义训练,向1920年代德国的包豪斯设计学校的过渡,即由写实主义向表现主义、抽象艺术以及构成设计转变。在西方,一个欧洲的美院老师现在若声称自己是保守的学院派,实际上是说自己在搞抽象艺术;但一个中国的美院老师声称自己是学院派,实际上在说自己是搞写实主义的。当然,现在一些美院也开设了所谓的实验艺术课程。
但不管是传统的美院体系转型为包豪斯体系,还是向1970年代激浪派艺术的“总体艺术”(即在同一件作品中可使用绘画、雕塑、摄影、行为、videao等一切手段)转型,总体上仍停留在绘画性的形象处理问题。哪怕是所谓实验艺的绘画性,国内美院的实验艺术系搞的所谓多媒体装置,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实验艺术,而是超现实主义的装置设计,仍属于形象处理的范畴。国内的美院实验术,很多学生以装置形式创作,实际上还是把装置当作绘画性来处理,即立体化艺术系以及像798艺术区的一些装置艺术展,其作品不过是观念艺术名义下的超现实主义风格的包豪斯设计。
装置艺术在西方是一个短暂的阶段,现在也是流行形式了,所有在形象处理层面的语言实践,都是1970年代前的事,也就是说,语言的形式主义和媒介特质是现代主义的概念,现代主义到激浪派就结束了。中国的美术学院的艺术教育及其年轻一代的当代艺术,毕业论文封面设计,实际上仍处在西方1970年代的激浪派阶段,即由现代主义向当代艺术转型,只是在语言的媒介手段上完成了“总体艺术”化,但艺术的内在结构上尚未转向语言学或符号学的文本。
国内美院向艺术作品的语言学文本的转型,目前处在一个转不过去的知识瓶颈。因为大部分教师自己都没有语言学、文本学和符号学的训练,他们仍停留在手工创作和对图像的处理的技术训练,这一知识结构很难走向符号学、语言学的更高语言层次。因此,国内美术学院的“包豪斯转型”,实际上使得美术学院转型为艺术设计学院,大量毕业生作品也越来越设计化,艺术作品没有精神议题的内容,只有现代主义和时尚化的设计语言。
国内的美术学院的训练偏重于形象处理的技术或技能训练,但没有文史哲和语言学的训练。这使得一代代美院人主要靠精神本能和形象的处理技能,后者已不是艺术语言的重点,前者则难以在精神议题上“总体认识”化。当代艺术不可能再靠本能的感受作为艺术的精神议题,我们今天所有的感受都是在一种政治和资本的总体主义体系控制下产生的,几乎没有哪种感受是一种单纯的个人感受,所以艺术家的感受要经过结构视野的观看,这个结构视野的形成,各种文化理论的阅读是精神认识的视野训练的一个基础。
当代的各种文化理论,其实把全球化时代各种个人感受的总体性阐释得很清楚了,像消费主义、景观社会、精神分析、新马克思主义、女权主义,几乎没有什么精神议题是当代文化理论所没有讨论过的。如果艺术家没有这种精神的结构分析的理论视野,艺术就只能停留在1920年代的表现主义阶段。
国内美术学院的教育,目前对人性和精神主体认识方面的思想训练比较弱,使得一代代美院人对主体性和精神分析的理论脉络知之甚少,很多人几乎停留在一无所知的状况,像古希腊悲剧、莎士比亚的悲剧、德国的崇高美学,克尔凯郭尔、尼采、萨特、耶夫斯基、弗洛伊德、荣格、拉康、荒诞派戏剧等,这些文学和哲学理论,几乎没有多少美院师生读过,毕业设计制作,这种人性认识的本能状态,使他们的艺术就只剩下形式设计了。
“画家不需要读书”,这是国内美院让人惊讶的流行语。一代代的错误偏见使得美院体系对人性本身的丰富性和理解能力越来越简单化。诸如文学或艺术史、绘画史自身的书仍要读,前者是精神性的视野和穿透力的训练,比如写实主义的绘画,画家不看小说,怎么把握人物身上人性和国民性,怎么表现人物的深刻人格?如果是表现主义绘画,很难想象没有读过尼采、克尔凯郭尔、萨特这些大师的书,画家的表现型绘画怎会有精神力量?如果是抽象绘画,不读一些诗歌和观念艺术理论,很难想象一幅抽象绘画会有诗意和观念。如果这些文学、哲学都没有,那艺术家只能搞设计和装饰主义了。
前阵子,我曾经在宋庄一个论坛上发言:“文革”后的美术学院体系,中国传统也没教好, 西方精髓也没学好;艺术理论没有系统的课程;技术上,书法水墨达不到民国水平,油画雕塑达不到19世纪末法国美术学院的水平,当代艺术还停留在西方1970年代的认识水平;几代人基本上就是在这个四不靠的系统毕业的,然后还要宣扬读书无用论,现在又变成美术商学院,大部分师生忙着开拓市场,夸大其词包装自己,已经到积习难改的地步了。(朱其/文)
(作者系国家画院理论部研究员、艺术批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