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世纪下半叶以来,世界各国都在努力探讨艺术保护的最佳方式。一部分发达国家已摸索出一些成功的经验,而广大发展中国家也为保护本民族的文化艺术殚精竭虑。概括起来,当代艺术保护主要有两种代表类型。一种是以英、法、德等国为代表的欧洲文化艺术保护。这种方式主要是采取政府在国民经济预算中逐年增加对文化艺术的实际投资及运用政策推动市场保护的方式,可称作政府及政策方式。另一种是以美国为代表的艺术保护方法。它更多地采取市场化的方式,首重法律与法规上的保护,强调政府对文化发展的支持是为了"鼓励和吸引更多的私人企业和地方对艺术的支持",更突出法律及市场。两种文化艺术保护方式都取得了相应的成果,也有相应的弊端。 以英、法、德、意为代表的欧洲文化艺术保护主要通过国家艺术投资方式。 英国每年的文化经费达10亿英镑,占国家财政总预算的0.5%,这些经费远远不能满足文化发展的需要,因此从1995年开始发行国家彩票,每年可从中筹集超过10亿英镑的巨额资金用于发展文化事业,此两项相加,可达国家财政总预算的1%。其专门用于文化遗产保护的经费每年可达2亿英镑。英国政府对人文艺术的指导和财政支持主要通过英国艺术委员会来执行。英国艺术委员会是英国国内负责艺术工作的半官方机构,其宗旨是发展艺术实践,增进社会对艺术的了解,在公众中普及艺术。为实现这一目标,委员会承担着各地政府有关部门和机构的顾问工作,与其合作。其具体任务是根据各下属机构的建议,将政府年度财政预算中的艺术资金分拨给各文艺团体、艺术家个人,及用于文艺设施建设的有关方面,如大英博物馆每年的拨款就达3000万英镑,艺术委员会还必须对资金的运用进行指导和监督。 但这种主要由政府委托艺术委员会执行的拨款方式越来越难以适应艺术发展的需要和经济变化的现实。80年代以来政府力求改变过去文化艺术事业过分依赖中央财政的作法,倡导中央和地方政府、政府和企业共同负担。但由于"大英帝国"社会中长期形成的文化贵族主义影响,企业对资助文化艺术态度冷漠,尤其是政府对企业的资助没有相应的优惠政策,使企业资助无利可图。为改变这种情况,提高企业支持文化艺术事业的积极性,英国政府制定了《关于刺激企业资助艺术的计划》。该计划1984年获得国会通过。财政部每年为它另外拨款。该计划对"资助"作了具体说明。它规定:企业或私人无偿地向艺术活动出资属于"捐赠",企业为了经营目的借助艺术活动提高知名度、招待客户和职工,做广告宣传等属于"资助"。政府高度评价为了文化艺术无偿捐赠的企业和个人,也鼓励企业把"资助"作为其经营策略的一部分。为保护企业投入文化的积极性,政府决定采取"陪同投入制"。即:如果一企业决定资助文化工业,政府便陪同企业资助同一项活动。政府特别鼓励"新投入",即当企业第一次资助时,政府"陪同"投入的比例是1:1,也就是说,企业出1英镑,政府也出1英镑。对于企业第二次资助,政府则对企业多出上次资助的部分实行1:2的比例投入。这一政策一方面调动了企业投入的积极性,另一方面也使该文化艺术项目的成功率大大提高,相应降低投入的风险。1984年以来,英国企业资助文化艺术的积极性大大提高,企业资助文化的事务交由"企业资助艺术协会"执行,这一协会负责制定资助办法,接受研究申请,直至具体拨款事宜。对提出申请的文化艺术组织和活动由"协会"的专家委员会研究审定其是否符合获得资助的条件。 法国政府通过文化部对其文化艺术事业进行管理和指导,主要采取国家财政拨款方式,辅之以行政和立法手段。1993年,法国的文化预算为128.96亿法郎,占国家经费预算的0.93%;1994年的文化预算比上年增长了4.3%,为134.55亿法郎,占国家预算的0.95%。1995年文化预算的数额与1994年基本持平,为134.49亿法郎。1995年法国新政府更加重视发展本国文化事业。希拉克总统宣布,国家今后每年拨出的文化经费将不少于国家经费预算的1%。根据这一决定,法国1996年的文化预算增加到155.42亿法郎,比上年增加了15.8%,占国民预算的1%。1997年法国的文化预算为151亿法郎,仍占国民预算的1%。虽然绝对数额有所下降,但因几处大型文化基础工程已经完工,实际费用并未减少。近年来,法国经济形势严峻,财政赤字巨大,失业率高居不下,社会问题丛生,但他们并没有采取牺牲或削减文化投资的方式来孤立发展经济,而是选择了通过增加文化投资,以文化的发展来促进经济发展的道路。文化投资的绝对数额在逐年增加,在国家经费预算中所占比例也在逐年提高,并已稳定在1%。文化投资的增加不仅促进了经济的复苏,增加了就业数量,更重要的是维护了社会稳定,大大地增加了国家和民族的凝聚力,减少了社会内部各种排斥力量的冲突。法国政府十分重视对本民族文化遗产与艺术资源的保护、崇扬,猛烈抨击美国的文化帝国主义与电子殖民主义,采取了限制美国文化产品进口,补贴本国文化产品等多种方式。95年法国政府规定,所有法国电台播放的音乐节目中至少应有40%为法国音乐。否则便以违法论处。巴黎法院就曾以播放节目中没有足够的本国产品而对本国收视率最高的法国电视一台作出罚款4500万法郎的判决。概括起来,法国政府的主要作法是:1.设立文化工业信贷,将文化工业特别是本国电影产业等列为重要的工业部类,除增加政府贷款和拨款资助外,还运用文化产业信贷方式,鼓励银行和财政机构投资;2.分散文化权力,调动地方文化机构及文化组织的积极性,对其予以经济资助,指导帮助其建立文化活动中心、文化发展中心等核心工程;3.建立文化合同制。除对地方重点文物机构给予经常性的财力支援外,还通过协议(合同)形式,对地方重要文化建设项目予以投资;4.提供固定的经济补贴,对一些国家文化机构、团体以及与国家有合同关系的文化团体,每年给予固定补贴,金额逐年增长。同时设立文化部专项预算,如"资助剧作家项目"等,来促进文化艺术发展;5.成为专门的基金会,对属于重要的文化遗产又在文化市场中难以生存的文化团体,成立相应的专门基金会来挽救和扶持;6.对重点文化工作进行重点投资保护,如对卢浮宫、印象派艺术博物馆等中央直属重点工程,不惜耗巨资予以修缮或扩建。法国文化部设立了一个文化遗产司,96年的预算就高达20多亿法郎,用于保护整修1.3万个历史建筑和维修2.4万个有历史价值的建筑。 此外法国政府亦越来越认识到对文化艺术的企业和个人赞助的重要性。对之从行政和立法予以确定和支持。法国也设立了全国性的文化资助委员会。此委员会由企业家、艺术家(文化专家)与政界代表组成,负责协调企业和私人资助事宜,评估企业的赞助能力等。法国政府还成立了一个文化遗产基金会,与法国民间6000多家以保护地方历史遗迹为使命的协会保持密切联系,筹集资金,争取社会广泛支持,保护法兰西民族文化遗产。这个基金会的初始资金为5000万法郎,其中三分之二来自企业赞助,三分之一为私人捐助。各大公司和企业也专门设立了文化资助委员会,隶属公司或企业基金会管辖,由各公司委任优秀的文化科技人士组成,负责审定资助项目和对象,每个企业都根据各自的特点和发展进行规划,确定资助对象。如资金雄厚的埃尔夫石油公司面向音乐、造型艺术与文物保护;法国航空公司注意发掘、支持有才华的音乐家、美术家的新秀及各大艺术节;法国电务公司则把资助的重点放在歌剧上,其他如巴黎国民银行、法国煤气公司、托塔石油公司、雷诺汽车公司集团等都有各具特色的资助方针。 以美国为代表的文化艺术保护方式侧重于通过法律法规和政策杠杆来鼓励各州、各企业、各集团以及全社会对文化艺术进行保护。美国三分之二的非盈利文化机构是通过国家对企业和个人向文化机构捐赠减免税法律而获得资助的。1917年美国联邦税法就明文规定对非盈利文化团体和机构,公共电视台、广播电台免征所得税,并减免资助者的税额。对以非盈利的、促进文化、教育、科学、宗教、慈善事业为目的的团体免征赋税,个人和企业对上述非盈利团体的捐赠可享受减免税收的优惠政策。美国不设文化部,1965年,美国国会通过了自大萧条以后第一部支持文化艺术事业的法规,由总统签署成为法律,此法律即《国家艺术及人文事业基金法》。依据此法,美国创立了其历史上第一个致力于艺术与人文事业的机构:国家艺术基金会与国家人文基金会,并设立了联邦艺术与人文事业委员会,由联邦政府中工作性质与文化发展有关的部门的首脑组成。国家艺术与人文基金会的宗旨是为发展美国文化艺术服务,保护美国丰富的文化遗产,鼓励国家最优秀的艺术人才发挥创造才能。这一立法,保证了美国每年拿出相应比例的资金投入文化艺术。其使用直接面对文化艺术事业而不是耗费于庞大的文化行政机构的运行之中;基金首先用于集团赞助。国家艺术人文基金会每年向各州及联邦各地区艺术委员会拨款一次,占年总基金额的20%,1991年这一比例增加到了15%,1995年又增长到35%。其次,其余款项直接用于向各个艺术人文领域内的个人及团体有关项目提供直接资助,也用于优秀艺术成就的奖励。 有意义的是,美国人文艺术委员会的投入只占人文艺术整体投入的一小部分。美国联邦政府对艺术的年投入约11亿美元,而州、地方政府和企业的赞助高达50亿美元以上。这是由于政府在政策上采取了"杠杆方式",以"资金匹配"来要求和鼓励各州、各地方以及企业拿出更多的资金来赞助和支持文化艺术事业。这种"资金匹配"对于各地来说,就是要求各洲、各地方拨出相应的地方财政来与联邦政府的资金配套,如美国国家交响乐团每年得到的艺术委员会拨款只占总费用的10%,其余款项需由地方、企业及全社会予以资助。因此,美国艺术团体的一些演出节目单上总是密密麻麻地印满赞助者的名字,其赞助数额既有高达几十万、上百万美元者,也有仅赞助25美元的小额赞助人。而对于各艺术团体或艺术家来说,如欲获得政府补贴,必先从企业或其他途径筹集到政府资助三倍以上数额的资金。国家艺术与人文基金会规定对任何具体项目的资助总额都不超过所需经费的50%。显然这种资金匹配方式一是调动了各州、各地方以至全社会资助艺术事业的积极性,也调动了各艺术团体、艺术家的积极性,同时,通过多方考察,既确认该项目的社会意义与艺术意义,又提高了项目的可实施度,避免了无效投入。这种方式从制度上突出了私人保护的重要性。美国政府艺术保护方式除少部分直接资助外其主体仍是间接资助。这种间接资助,除前述《基金法》及《版权法》、《志愿人员保护法》等法律外,还有一些法令法规。如美国不将州的法令、一些市政当局的条令规定在新的建筑项目中,必须将一定比例的资金用于艺术,这些法规或条令要求在新的政府建筑工程中,建筑费用的1%以上必须用于建筑的艺术方面。还有许多州规定,修理州政府所属的建筑物,使用州政府资金修建任何建筑物,在公有土地上修建建筑物,其建筑设计和选址方案都须经州艺术委员会批准。这就大大改善了整个地区的文化艺术风貌。另如,组织艺术品的公开展览等类活动均可享受企业赞助法律或法令允许的税收优惠。这一系列的法律法令形成一种十分有效实用的艺术保护机制。 上述两类以政府财政拨款为主的欧洲方式和以法律结合鼓励社会赞助为主的美国方式。不管哪一种方式,当代文化艺术保护都日益趋向于一个共同的目标,即努力寻求企业、市场和全体国民的文化资助,以达到文化艺术事业总投入的逐年实际增长,这种方式似乎已成为各国研究者的共识。 美国政府将其国内的文化机构大致分为营利性文化机构和非营利性文化机构两类。其中,那些反映美国传统文化,能对大众起到服务和教育功能,而自身营利能力又较弱的文化机构大都被归人非营利性机构。非营利性文化机构在美国全部文化机构中占有很大比重,具有较大影响。例如,成立于1942年的全美交响乐团联盟中的成员,几乎均属非营利性机构,其中包括大名鼎鼎的美国五大交响乐团,再如,全美歌剧院协会200多家歌剧院团体会员近95%为非营利性机构。 对于非营利性文化机构,美国政府比照慈善机构对待,在税收方面给予较大的优惠政策。根据美国国内税收法501(C)(3)款的规定,具备以下条件的即为非营利性机构:1、以提供公共或慈善服务为宗旨,2、无股权所有人、受益人;3、机构盈利全部用于今后的公共服务或慈善工作。而一旦被批准为非营利性机构,将主要享受到两方面的税收优惠。 首先,该机构可以接受社会捐赠,而捐赠者可以将捐赠物抵扣其应纳税所得额。1999年美国国内税收局最后一个有完整数据可查的年度统计表明,当年共有3550万纳税人向包括非营利性文化机构在内的各种非营利性和慈善机构捐款、捐物,折合1258亿美元,其中现金捐助为883亿美元。这些捐助者均可享受税收优惠。例如:一位年度应纳税收入(应纳税所得额)为$50,000的纳税人,向非营利性机构捐赠$2,000,则此$2,000可从他的应纳税收入中扣除,其应纳税收入成为$48,000,他可以少缴纳$540的所得税($2000乘当年规定的他的应纳税率27%).这种税收政策,极大地鼓励丁美国企业和国民向各种非营利性文化机构捐赠的积极性,也使社会捐赠成为这些文化机构的支柱经费来源。仅以在全美200多家歌剧院中经费预算排名居中的衣阿华州德梅茵大都会歌剧院为例,据了解,其2003年经费为100万美元,其中45%来自演出门票、广告等剧院的各种收入,55%来自政府支持和社会捐赠。而在这55%中,政府支持的款项只占10%,也就是说,该团50万美元的经费来自社会捐赠。长期以来,歌剧院已拥有了一批相对稳定的捐赠者,使这些捐赠成为了剧院的一项支柱性经费来源。 同时,美国实行商品价外税。文化机构申请成为非营利性机构时可以同时申请豁免纳税的特殊优惠。这样,他们一方面可以豁免支付购买商品时的消费税,另一方面还可以豁免支付地产税,即他们在对本机构所属的地产进行交易时的应纳税额。这种纳税豁免减轻了非营利性文化机构的经费负担,有利于其不断壮大发展。 另外,美国政府对进口乐0S等文化机构必需的高价值商品的关税扶植也值得一提。根据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公布的2003年关税安排第92章的规定,大部分价值昂贵的乐器,如三角钢琴、小提琴等,只有2%一6%的关税,对有特殊协定的,进口关税全部免除。这种扶植是着眼于减轻文化机构,特别是非营利性文化机构的经济负担,帮助其提高专业水准和服务社会能力,也是与其政府对非营利性文化机构的扶持政策一脉相承的。 本章要讨论的是,未来十年,在发达经济和成熟的民主社会中,要使其民众的期望和潜能得到实现,需要什么样的文化政策。本章所涉及的范围十分之广,从岛屿国家到大陆国家,从塑造过去400年政治现实的文化到那些自诩具有前历史根基的社会文化。它类似于对待欧洲,在欧洲,已经有一个多世纪几乎没有设定什么边界了,加拿大的广阔空间,美国,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它们具有欧洲殖民传统,在这些国家中,欧洲在几千公里之外的地方(讽刺性)的建立了更为稳固的基础。 就欧洲国家本身而言,它们普遍接受这样一种观点:政府应该为文化活动提供支持。但是,在政府支持如何运作这一点上,欧洲国家却有极为不同的传统。在慷慨程度上、在政府认为符合条件的行为以及由哪一级政府对之进行管理等方面,欧洲国家之间有着很大的差异。有国家、地区和地方的文化管理机构、艺术委员会、电影委员会、公共和私人的广播公司、宽带网络、执行委员会、外交促进机构、半官方基金会和彩票基金等。当有些市民以文化为职业谋取生活来源时,他们并不是传统的…………。.然而,较之于其他任何职业领域的负担而言,艺术家所具有的官僚管理或监督层更多,而获得的公共投资却更少。 伟大的威尔士作家雷蒙德•威廉斯曾经指出,文化是“英语中最为复杂的两三个词汇之一”。在此,我还认为,文化也是英语中最令人激动的词汇之一。它涉及到如此之多的激情。它包含着如此之多的对我的自由和归属意识来说占有中心地位的东西,以至于它不能像健康或税收那样运行。当文化被操纵时,它甚至可以成为战争的导火线。然而,文化中也内在地包含着和解的意义。文化能够保护自尊,并作为无知的野蛮的托辞。文化能为社会提供杰出文明的展示,也能将之表现得无比原始。它能被作为我们自豪的中心加以对待,为后代留下我们对这个世界进行修修补补的每一个印记,或者,它也可以是社会用自我意识的琐事来娱乐自身的短暂之物。为政府提供一幅可持续文化政策的地图,就是为之提供一幅具有等高线、充满疑难路标和特征的图表计划,它与看起来与与这些国家以前所作的二维图表计划有着很大的不同。 或许是由于每一个国家都将文化看作是标示其独特性的方式(没有人希望自己和邻居相同,即使真是这样的时候也不愿承认),因此,将公共财政用之于文化活动的机制也像世界的碎裂本质所表明的个体一样的不同。然而,从广义上来讲,这种体制可以分为三类:法国-德国模式,旧的共和国和北美模式,美国模式。如同其在许多公共事务中一样,美国看起来也追求一种在很大程度上不被别国所认可的方式,这些国家是美国政治、语言和宗教方面的自然的联盟。然而,看起来相同的是,在未来的半个世纪中,共同特征将会出现,它由欧洲、加拿大和澳大利亚的公共财政稀缺以及美国文化组织中对更多稳定性和更大可获得性的需要作为支持。美国也承受着越来越多的国际压力,它要求美国发展某种程度的政府平等,以便在政府间能有更多的建设性的讨论——正如最近德国所作的那样。 法-德模式是一种国家财政直接来自于政府的模式。在德国、比利时和西班牙,强调的重点在于地方和城市机构,同时,联邦政府负担相对较小的部分。在法国、意大利、土耳其、中欧、丹麦、瑞典和挪威,中央政府是最有影响的来源,大都市和地方扮演着强有力但却是第二位的角色。这两个传统都反映了以前国家都从宫廷和城市获取保护,对文化的支持也被看作是国家的责任,如同国防和外交一样是必须的。实际上,文化是作为展示性外交得到支持,同时也作为一种令个体和公众得到满足的方式而得到支持。 由于各种原因(其中之一或许是,在君主立宪政体中,公众在反对贵族化的行动方面扮演着更为重要的角色),加拿大、英联邦、爱尔兰、荷兰、澳大利亚和新西兰——还有一些采用这些国家的政府模式的较小国家——都发展了一种体制,它在政治控制和文化组织之间插入了一层半独立的管理机构。芬兰——或许是为了采用一种与以前的帝国统治者不同的方式——也采用了一种将政府赶得更远的方式。 所有这些方式都同时既有长处又有不足。创造一种以税收为基础的、可以被成功地用于所有国家的、自由同时又能不受政治干预的文化支持模式,是极费脑筋的事情。然而,也没有什么比这更不现实了。所有的国家都正在认识到,实际上,没有多少东西比自己文化的呈现和传承更具政治性。在建立资助机制之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美国已经认识到这一问题,他试图将文化从联邦政府的责任清单中清楚出去,并对国家艺术资助委员会和国家人文资助委员会(二者都由国会提供资助并经常受到国会的攻击)提出警告。实际上,宗教、社会清教徒的(socially puritanical)或其他的国会利益的每一次攻击都是一个例子,说明了为什么体制在传统上都分为两部分,二者之间互相几乎根本不能互相了解。 尽管各个国家看起来要将基本的体制维持下去,但是,在基金筹集方式、组织结构和跨国合作的新型论坛等方面,它们之间也互相借鉴。将好的想法在各国之间互相分享是必然的。欧盟的发展和及其联合外围国家的过程,欧洲委员会在文化能源(cultural energy)方面的(暂时)复兴,1998年在加拿大政府的帮助下发起的文化部长非正式网络,等等,这些都意味着文化方面的政府官员们正以前所未有的方式聚在一起讨论问题。但是,在这种同化等值方面能走多远也有限制。西方的文化管理顾问们痛苦地认识到了这一点,他们在苏联解体之后侵入东欧,他们当中的每一个都到处游说,说从自己国家带来的东西能够解决这些国家中存在的问题。他们错了。实际上,支持文化的方式与本国政府的期许有着内在的联系。这些方法不可能在没有灾难性的管理失败和对文化组织的野蛮掠夺的危险的情况下被转移。 所有国家都需要保持那些在自己理解范围内运作和留存下来的体制。如果他们要满足市民的期望,应对国际主义的挑战,以及当地图边界线在文化中作用不大的时候对文化进行强调,他们也需要改革。 正在出现的政策 不管执行机制如何,文化政策都在获得新的重要性,这些重要性有着相同的因素。这些对于因为经济和政治体制共享而产生的社会压力的回应,因而引申出可以比较的回应。当然,每一国家所强调的重要性会有所不同,但是,某些共同的基础却是显而易见的。文化在本质上更容易与霸权组织相认同,因此,它经常被看作是地方控制的主要领域之一。其主要的经济结构是在极小范围内的(广播媒介例外),它涉及到极少战略的重要性,并且他在本质上符合那些地方群众和政治家的野心。对于美国“思考全球化,行为地方化”的格言来说,没有什么地方比文化领域更为适用了。因此,对于像德国、美国、澳大利亚这样的在地方层次上来处理文化问题的国家来说,也都正在重新强调自己的许诺(同时,也羞答答地派出有能力的联邦官员参加国际会议)。 有些国家甚至不情愿地放下了中央政府的权威,法国、英国(在这里,我们是从严格的地理的意义上使用这一词汇,英联邦的其他成员国不包括其中)在近年来也采取了重要的举措,将作出决定的权力转移给个人——即使他们是在中央政府的操纵下工作。这将使地方政府的文化管理更为专业化。它也将必然导致新型的合作关系,这种合作并不一定要与传统的民族国家进行合作。利益集团希望加强……那些有着强有力的电影政策或双语文化的国家。 正如在文化部门工作的人们正力图在服务组织的多层次中构建网络一样(详见下文),地方官员也开始寻求普遍的方法,以解决那些可能是全国范围内都面临的问题。这可能首先发生在一个十分表面化的层次——European Network of Cities of Discovery的形成以及威尔士、新南威尔士和卡塔伦亚之间的合作都是1990年代以来的例子——但是,对交换和互相合作来说,在未来的几年中,肯定会出现很多机会。联合出版和新的产业投机,音乐节的共同生产,共同的培训和教育方法等等,在这些领域中,经济规模必须适合中型的政治组织而不是作为国家进行运作(小型国家或不到300万人口的国家在此我们不作讨论)。 许多地区有着自己的语言,这也是他们为什么要在联邦/国家的文化政策之外进行运作的原因。21世纪,世界上的语言应该繁荣多样。这是一个史无前例的传播的时代,人们的读写能力和信息接受会得到巨大提高。然而,21世纪也是一个多种语言消亡的时代,殖民主义、到处找工作的需要、大量移民和人口迁移等等都会对语言产生一定的冲击。语言经常是被那些经常说这种语言的下一代所消灭;那些在教孩子们语言方面失败的父母们觉得,在一个全新的世界中——欧洲的主要语言和亚洲皇权都是需要知道的,旧的语言可能会是一种不利的因素。统治权力将语言从孩子们身上清除出去之后,就没有什么剩下的东西可学了。具有讽刺意味的是,现在恰恰是那些权力极大地推动了多元文化主义的进程——法国、英联邦、西班牙、荷兰,在这些国家中,仅仅在50年前,在今天的充满激情的国家官员还极力要消灭少数民族的语言。 正如同时代的官员们对环境中生物多样性的判断失误一样,他们也没有能够理解:语言的多样性恰恰是人类表达的储存地。一旦我们开始经常应付不是我们第一语言的节奏和情感时,表达就会受到限制。美国英语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大多数的美国人来是从上一代的成人移民那里学习英语的。在美国,英语对许多人来说是一种外语,要使这些人理解,英语就必须在一般的流通中减少词汇量,它也借鉴了德语语法(19世纪末20世纪初,许多美国移民使用德语),并且创造了少量的复合短语,将名词用作动词、形容词用作副词、对介词进行简化等。它将语言理性化,使它像“downsizing”(一个词就能完美地表现某一意思)一样是逻辑的和非感情的,正如通用公司的汽车工厂里所做的那样。 这一情绪现在转向了另外的方式,正在出现的文化政策是濒危语言的重新展示、平行推动和扩展使用。在美国和加拿大,这涉及到本土的美国语言——美国法语和西班牙语;在新西兰是毛利语;在欧洲,是巴斯克语、盖尔语、凯尔特语、和斯洛文尼亚语。就像那些保护民族服装和home-cured skins的人一样,对某些保护语言的尝试来说,也必然存在着某种人类学的评价方式,也有将使用较少的语言也有委托给博物馆的因素;带着充满尊敬的好奇心为之鼓掌欢呼,但是,他们却又并不经常去那里参观。但这至少比将之消灭要好的多,它也为那些急于寻找某些东西以加强自己的身份认同的下一代提供了机会,激发他们重新点燃热情并寻求新鲜的表达方式。 然而,语言政策并不一定仅仅包括在本土语言和方言方面的更新兴趣。在所有的主要国家,都有一种处理移民愿望的需要,这些移民——不管他们是殖民主义、政治迫害还是经济萧条的结果——都搬迁到新的栖息地。在英联邦的某些城市中,移民构成了城市人口的大多数。在地中海地区,非洲对南欧的影响已经和欧洲对北美的影响差不多大。地中海作为一个大的湖泊的真实地位已经越来越明显。 对大多数人来说,对少数语言的保护或斗争不过是一种与地方团结一致的姿态,在过去的三个世纪中,这一点往往被巨大的皇权国家所压制(接下来是忽略)。当然,也存在着一些著名的例外,在那里,一个处于从属地位的语言团体被置于在地理上隔绝的位置;例如,加拿大和路易斯安纳的说法语的人,或者西印度群岛的说荷兰语的人。对西方国家所有的移民团体而言,都存在着同样的问题。在德国的土耳其人、在英联邦的旁遮普人、在澳大利亚的希腊人等等,他们都觉得有必要作出巨大的努力,以维护语言作为文化遗产的神圣性。 许多文化行为的目标就是要用一个共同目标将一群人粘合在一起,而这一目标又构建了他们的独特性。有时,这一点是内视的(inward-looking);除了评价性的旁观以外,外来者的参与是不受欢迎的。然而,一旦这一行为找到一个市场,目标就会改变,达到并使得尽量多的人们(无论他们的自己的文化立场是什么)享受它就变得十分重要。一旦这一点与业务扩张的商业逻辑联合起来,有吸引力、结构良好并易于获取的文化产品就会遍布其他的所有领域,而那些易于接受商业宣传的文化则为之让出地方。这就是全球化。如果一个人有幸成为具有全球吸引力的文化的生产者(或者仅仅是足够狡猾来确保这一点),那么,文化产品的全球传播就会带来自信和财富。加利福尼亚电影、英国电视和戏剧、法国葡萄酒、澳大利亚啤酒、德国音乐和意大利歌剧都具有了获取全球性的成功的措施,它强调原初国家的世界感。 对那些获得了全球普遍性的类型来讲,这一过程很明显是有利的。然而,对那些与这些类型相似却不那么成功的类型来讲,全球竞争就是一种灾难,特别是当贸易壁垒被清除或者全球化产品的经营者寻求有可能创造竞争对手的非法的特别帮助——官方的推动或补贴——的时候更是如此。因此(利用统一国家来说明问题),加利福尼亚戏剧、英国艺术音乐、法国电影、澳大利亚绘画、当代德国文学和意大利橄榄油生产也感觉到了全球化的威胁——恰如统治性文化对少数民族文化所作的那样。 然而,如果文化成功的信号是它的表现被世界各地的许多人所获得并享用,那么,目标就不能限定在全球,而是要向最大程度的文化多样性敞开。只有最保守和顽固的文化才将排外性作为美德。实际上,新的出版和传播方式使得地方性文化得以大规模播撒变得更加容易。威尔士的电影生产、切罗基人的网站等等,我们现在都可以很容易地得到,这一点即使在1970年代也是难以想象的。 全球化是一个机会,但这也有一个前提条件:立法框架必须认识到,某些文化和类型将需要财政支持,而这种支持在自由贸易逻辑的完全商品化操作的情况下是不能被接受的。在未来的和平中,采取可行的、能够被接受的文化行动是一个潜在的重要因素。如果文化作为消费娱乐产品被迫去仅仅为了其自身价值而竞争,那么,统治的规则就会产生重要的愤恨情绪。将文化竞争变成对国家主义进行诋毁的面具就过于简单了。必须要有有效的市场导向的推动、合理的公共财政和法律支持的结合。目的不是要敌视某种文化产品(好莱坞电影就是一个引起无数反对意见的例子),而是要为了有利于文化生产和文化活动而采取措施,因此,如果仅仅依靠私人的资金筹集,公共的方面就有可能根本无法达到。 抵达公众——不管是地方的还是国家的——是所有文化行为中的专业努力的共同目标。因此,接近(access)必须居于政治战略的中心位置。所有人都能接近已经成为英联邦、澳大利亚和北美等国政府的主导性的文化政策。对大多数党派来说,这是一个认识到是谁投票赋予民主政府以权力的政治现实(不再是少数的有钱的经纪人)。但是,它还有不那么愤世嫉俗的一面,一种拓宽当代文化参与基础的尝试,超越高等教育和富裕阶层并给那些没有包含在“高雅文化”传统之中的人们这样一种意识:他们的行为也是重要的。在德国和受德国影响较大的国家里,带有返还津贴的低票价、社会包容的专家压力(the peer pressure of social inclusion)已经使得正式文化成为市民生活中一个不可分割的部分,这一历史已经有100多年了。同时,在许多国家中也存在着一种充满矛盾的转向,从国家教育中系统的文化教育转向对文化的大体轮廓的描述。音乐已经几乎从美国的学校中消失了。美术、戏剧和文学正在成为专业课程。在欧洲的许多国家中,过去艺术在正式课程中所占的份量虽然不大,却也保证了它是学校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而现在却存在着认为文化教育可有可无的趋势。尽管在大学中开设艺术课的要求有所增加,但是人们却普遍认为,学校层面上开设的数学、科学、主要的外语课程等要比艺术课和小语种课程——尽管事实证明这些领域对孩子们的心智机敏、自信和行为的稳定性也有着重要作用——重要得多。 有一个简单的规则(只有美国除外),操纵着为什么接近必须成为文化政策中越来越重要的方面。在一个选民们越来越不愿意接受高额直接税收的借口时,政府认识到,如果每一个人都为文化服务做出贡献,那么他们就能期望那些服务不仅能够实现,而且可以看到它反映大多数人的趣味和利益,同时也使少数民族(毕竟,每一个人都在某种程度上是少数民族)意识到他们的利益也有公正的位置。在美国,对直接税收的恐惧加上个人慈善事业的传统,意味着公共机构所扮演的角色更加微不足道。组成美国文化政策合作现实的基金会依然追求与西欧政府在指导自己的机构时没有多少区别的行为。 知识的接近也需要通过物质的获取来实现,在此,那些传统上在税收之外为文化提供支持的政府发现,他们处在哲学倾向和财政倾向之间的尴尬境地。在哲学上,他们意识到,弱势群体——比如残疾人——有普通的权力,却有着特殊的和昂贵的需要。即使普通大众对表演和建筑遗产的接近程度已经超过了人们所预期的临界点,对那些作出承诺要让大众和精英阶层拥有平等机会的政党来说,接近的比例仍然会低得令人恼怒。 同样,尽管大多数人现在居住在城镇或者郊区,但乡村也是一个有价值的文化财富的宝库。不列颠群岛和北欧的乡村地区靠文化为生的人的比例,也比平均比例要高,这部分是由于爱好,部分是由于其他工作形式的减缩以及将重要但多余的建筑用作文化资源的趋势。 但是,在乡村中的文化供应与城镇有所不同。建造一座剧院、举办音乐会或音乐节、确保小型社区拥有图书馆等这些还不够——尽管不能提供或维持它们会导致极大的愤怒和政治麻烦。在农村,景色本身的保持以及由此产生的传统实践——打猎、牧羊犬的训练、竞相开垦、葡萄采摘节、仪式中对肉的准备以及对地方精神的敬畏等——对一个文明的文化健康来讲是至关重要的。对主要由农村人口选举出来的政府——他们通常认为这些农村事务是最为奇怪和粗野的——来说,要制定一项照顾到辖区内文化整体的政策是十分困难的。 文化环境是一个有用的概念。它包括文化遗产和行动的总体性,强调了与针对自然世界的工作的平行。这一术语可以为所有的文化政策提供一个任务。对任何的公共服务来说,刺激和保护文化环境都是一个值得尊敬的目标。将文化活动用作发展的方式正在成为促进农村重建的政策的一个重要特征。很少工作形式能够代替农业,它作为一种工作形式既能维持生存又不对环境进行严重破坏或者用安排不当的郊区来代替农村社区。 文化被用作和文化本身无关的经济和社会的目的,这一点不仅仅发生在农村。不管它是通过安全、一种高的生活质量(与世界上其他的部分相关,甚至是与1945年相关)和本身不能带来满足的社会流动性的逐渐的启蒙;还是因为政治家们涉及出建设性的观念,文化都是被用作实现一系列政治益处的方式。由于重工业、农业和制造业的下降,人们希望文化产业会给出新的出路。艺术将会为创造性研究、人才(观念经营)原材料以及文化产业的高科技、发行和管理提供全球市场,提供新的职业、多样化的商业和个人成功。 这些之中没有一个是不成熟或者是不好的。值得赞美的成就是,公共行为的每一个领域都成为文化上自觉的。文化被用来使铁路培训变得更为生动活泼,传播社会责任意识,整合移民的生活方式,复兴濒临灭亡的城市,抓住失业者或退休的人。然而,这一“工具化”过程是从文化对社会工程(social engineering)政策所作的贡献而非其自身进行评价。存在着这样一种危险:文化用最多的篇幅和时段来传播符合政治家利益的东西,这样做有可能产生社会和文化方面的危险,对此,我将在以下的部分进行论述。 仍将持续下去的文化工业化的水平或许会与政治家所梦想的有所不同,政治家们急于在那些已经成为经济累赘的领域内寻求新的活力。这一点当然是事实——除非人们从很小的时候就被鼓励去积极地使用文化。在发达国家的经济依靠文化产品和文化服务的时候,缩减书籍、音乐、和艺术方面教育投资或许会造成灾难性的后果,它限制了文化产品和服务的市场。如果政府在维持高水品的文化参与(它能在地方和全球的水平上保持经济的活力)方面持严肃认真的态度的话,那他们就必须付出更多的努力去激活更加多样性的文化市场。这并不仅仅意味着增加补贴性的供给(尽管它发挥着十分重要的作用)。它意味着运用教育和媒介来产生效益。在过去的一个世纪中,体育的发展方式对我们很有教益。人人可以获得、媒介覆盖范围、美化、设备提供、教育和明智的补贴等方面的结合,成功地将体育从一项业余消遣转化为最有效的社会财富创造者。关键是,不管是在地方还是在全球的层次上,这都是展示性的——无论是我们正在讨论地方的高尔夫球俱乐部、赛马还是奥运会。在地方体育文化和世界利润之间没有冲突。全球化刺激了地方的参与欲望。地方行为为全球化的成功提供了人才和公众热情的基础,没有什么特殊原因表明文化在方面不是这样。实际上,在大多数情况下文化也的确是如此。 然而,文化行为的核心并不能为经济繁荣和复兴提供所有的答案。可持续的文化也并不必然给人们带来幸福,或者在政治上给予人们更多的满足。然而,那些提倡在文化方面应给予更大的注意力和投资的人也需要鼓吹文化的社会和经济效益,以引起政治家和商人(他们是文化支持的主要个人来源)的注意。他们需要这样做是因为在20世纪下半叶,相信对文化进行投资是传承文明社区的基础部分的观念已经从政治意愿中分离出来。相同的观念也已经扩散到赞助商那里,他们意识到,通过与体育而不是艺术相结合,会为他们曾经以为只是股东要求的副产品的公共宣传停工更好的支持。 体育文化及其在当代西方社会中的地位等问题需要用一本专著对其进行论述,本次研究只是指出了它的生命力和重要性,然后就把它搁在一边儿了。然而,不管是从政府的还是私人的投资来讲,体育相对于文化生活的其他方面都有着越来越大的竞争力。这意味着,艺术及其相关领域(电影、广播、出版、设计等等)必须加大它们对日常生活的影响以引起人们的注意。既为了探索又为了抵抗这一趋势,混淆流行与民主、生活方式的文化与表现的文化、国家和民族组织与阻碍文化的基础建筑的各种文化政策正在出现。这是一个巨大的难题,即使是这一领域内最博学的权威专家也难以解开,更别说是政府的政策制定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