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对科学知识水平要求的提高,“学问分科”也日益被强调,如开办京师大学堂时提到:“学问宜分科也。京师同文、广方各馆西学所教,亦有算学诸端,徒以志趣太卑,浅尝辄止,历年既久,成就甚稀,不立专门,终无所得也。”(注:官书局:《议覆开办京师大学堂折》,《陈编》,卷1,学术1,原学。)
于是,在较后的《经世文编》里,“学科”这1概念逐渐被使用。虽然人们使用“学科”1词时,其含义往往并不1致,但近代科学的各个分支逐渐获得了“学”的地位。如张謇称:“西政专门之书,经东(按:日本)今列为学科者,类已逾百。……日本学科并有专书,……各有设局编小学堂及中学堂课本书,译各史及各学科书。”(注:张謇:《变法平议》,《邵编》,卷102,通论部3。) 这里的“学科”1词还是与书籍有某种关系。而梁启超在《教育当定宗旨论》中,将“学科”理解为课程,“1国之有公教育也,所以养成1种特色之国民,使之结为团体,以自立竞存于优胜劣败之场也。然欲达此目的,绝非可以东涂西抹,今日学1种语言,明日设1门学科,苟且敷衍,乱杂无章,而遂可以收其功也。”(注:梁启超:《教育当定宗旨论》,《甘编》,卷19,教宗。) 但在他的《新史学》中,“学科”已指自成体系的学问:“今日泰西通行诸学科中,为中国所固有者惟史学,史学者学问之最博大而最切要者也。”(注:梁启超:《新史学》,《甘编》,卷20,学术。)
同时,人们也开始思考近代科学的分科依据。有人认为,学问分类取决于物类的分化,“万物有有形、无形之分,界限甚明,且有形之物又分有生命与无生命之两类。物类既分,学问之类即由此而亦分。然则缘各物之类为类者,是固学问中分门最善之法也。”(注:《学问之源流门类》,《甘编》,卷20,学术。) 该作者还就天文学与算学的密切关系,认为天文学不是1门独立的学科;而地理学由于与形性学(物理学)及化学的密切关系,也不是独立的学科。梁启超从西方科学发展的历史脉络入手,探讨科学体系中各学科之间的关系,“西学之属先虚而后实,有形有质之学,皆从无形无质而生也。故算学重学为首,电化声光汽等次之,天地人谓全体学,物谓动植物学等次之,医学图学全属人事,故居末焉。”(注:梁启超:《西学书目表序例》,《麦编》,卷21,杂纂,西学。)这1认知颠倒了以往对科学突出功利性的认知序列。
这些见解虽然只是尝试性的,但随着对科学系统性认知的出现,人们对科学的认知便基本完成了跨文化的调适,科学成为了中国近代知识体系中1个自成体系的组成部分。